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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10-30 14: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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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美的时光—生病篇

我点燃刚刚掐灭的半支烟。


卧室里,又传来儿子痛苦的呻吟,就在刚刚,他吐了第五次,把今天所有的食物一点不落的,全部还给了地面、垃圾桶,还有马桶!


铮哥蛮坚强的,只要他能抗住,绝不会假装。


我想,这次,他肯定是真的非常难受。


对于他的痛苦,我能感同身受。


记得我二十七岁那年,在爷爷家,犯了肠胃炎,第二天早上还要赶飞机,那一夜,肠子打着结的疼,浑身打颤的冒着冷汗,八次厕所,把我胃里,肠道里所有的固态物质,统统掏干,最后,吐着黄水,拉着黄水……


尽管,我每次去厕所都是小心翼翼的,但,从小带我长大的爷爷奶奶,还是听到了我在厕所里强压的呕吐声,他们醒来,手忙脚乱的,爷爷往我肚脐上贴牙膏,奶奶煮着姜丝红糖水……


可仍无济于事,我想我这应该是病毒性的,不是着凉引起的。当时,离飞机起飞还有三个小时,赶去机场的路程还需一个半小时,输液根本来不及了。


他们一再要求我去医院,把机票改签,我当时必须要赶回公司上班…于是只有说:"我已经好多了,喝点水就没事了"

奶奶给我倒了一杯热水,放到我房间,我试着微笑说:"没事了,奶,你快去休息吧!"


天边已泛起鱼肚白,我忍着折磨我一宿仍不愿离去的病痛,微笑着跟二老告别。分别,仍是老场景,爷爷故作坚强,奶奶泪流满面!


乌市到北京,两个小时,我喝了点稀饭,下了飞机,直奔厕所,肚子里唯一的这点食儿,留给了首都。


北京飞黄山,近两个小时,只喝了点白水…当然,白水也没幸免…


后来回想,横跨中国五千里,逗留之处,哥都做了纪念,蛮知足。但那种疼痛,我发誓:“此生不想有第二次。”


而今,有了铮哥,我当时的誓言也随风飘散,我宁愿受罪的是我,哪怕是几倍的疼痛,我都愿意承受。


回想铮哥八个月时半夜发高烧,去医院输液,老么咔哧眼的医生找不到手脚上的血管,就说血管太细,头上的血管明显,决定往头上扎,但是要求我和老婆一个按住他的头,一个按住他的手脚,我们知道这是为铮哥好,防止他乱动而引起滚针。可当我俩强制的按他的时候,他那哭声啊……凄厉加伤心,悲惨加可怜,就好像全世界都不要他了一样。


小头用劲的摇,小腿奋力的蹬,此时此景,老婆哭了,我心碎了!


老爹怎么会不要你呢?就算不要全世界,也不会不要你的啊!


这次,许是着了凉,最近几天温度变化大,昨晚还穿着开裆裤在广场玩沙……

孩子生病,肯定是大人照顾不周,他搅着要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沙不肯罢休,也想休息一下的我,就遂了他愿。


老爹虽跟的你很紧,不敢有一丝懈怠,但还是百密一疏,忘记了你还光着屁股,忘记了你会坐到冰冷的沙上……


直到凌晨五点,铮哥才睡实,期间,几乎每隔二十分钟就会非常难过的哭一次,肯定是肚子疼,又不会讲,即使会说话,也无法用什么言语来表达吧。


至于为什么这期间不带他去医院,也许是出于我和老婆的顾虑吧,铮哥十三个月时发烧呕吐,我们仅用艾水洗了两次澡,又物理降温,他就好了。以为这次也没事。同时,真怕他万般无助的哭,怕医生找不到血管,要多挨几针。


于是,我们决定等天亮看看情况再说,就这样,捱到天亮。


七点半,铮哥哭着醒来,不知是饿了还是难受,问他喝奶不?他说:嗯!


于是,我从床上弹起,迅速冲奶,老婆在安抚他的情绪。把奶拿来,铮哥笑了,开心的喝。他真的饿了!我与老婆相视而笑:“坚强的战士,睡一觉就好了!”


180毫升奶下肚,铮哥看上去心满意足。躺床欲睡!


两分钟后,我与老婆正为自己的英明决策而雀跃不已时,只见铮哥的肚子一动一动,嘴里发出“嗷、哇”的声音,我一看不好,赶紧起身抱他,对着地板。


“哇……”刚喝的奶从他嘴中倾巢而出,地面瞬间白了一片。铮哥哇哇的大哭起来,此时,我与老婆慌了神,对视,几乎同时说出:“去医院!!”

医院离我们住所大概有500米,老婆抱着他在前,我背着包、拿着靠枕、小被子在后,三步并两步的赶到医院。为了节省时间,老婆直接带他去儿科,我这边挂号。挂好号,去儿科的中途路过儿童输液区,里面哭声一片,看到那样的场景,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。


来到儿科医生办公室,一看,也是人满为患。铮哥还在老婆怀里哽咽,许是哭没了力气。


医院的气场,估计没人喜欢,小孩子更是如此。


排在我们前面的还有三个,铮哥看着医生在给别的小朋友检查身体,他似乎也意识到,一会就轮到他了。


他直勾勾的看着我,似乎想说:“老爹,咱不检查行不?”


我无可奈何的用眼神告诉他:“不行!”


他就用手指着窗外,嘴里一直说:“啊,啊!”


意思是,他想出去,不要待在这里。


我示意老婆抱他出去,我留在这里排队。出去后,他的状态明显好多了,因为透过窗子,他还朝我挤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。


排到我们,老婆抱他进来,坐在医生旁的凳子上,我这边在叙述症状,老婆把他的衣服撩起来,配合医生检查,不知是因为听诊器的冰冷刺激了铮哥的皮肤,还是对医院的磁场惧怕,总之,铮哥是哭了!是瞬间的嚎啕,小手极力的推着医生,嘴里喊着:“不要!”

老婆用最温和的语气在宽慰铮哥,我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医生的司空见惯。2分钟后,结果出来了,上呼吸道感染外加轻微肠胃炎,医生建议输液,虽然我跟老婆的内心是抵触的,可真的不想让铮哥忍受无法表达的痛苦。只好惟命是从。


出了儿科,老婆继续带儿子去外面散心,我这边去交费取药。


看着医生开的单子,一头雾水。领完药后送到输液间,护士接过药和单子,说:“抱过来,做皮试。”


我问:“要输几瓶?”


护士说:“5瓶!”


我:“啊?这么多?”


护士:“三瓶消炎,两瓶补充体液。只有一个是250ml,其他都是100ml。”


“哦!”听到这里,我略有宽慰。此时,老婆抱着铮哥来到输液间窗口,看见戴口罩穿白大褂的护士,铮哥本能的表现出拒绝,我只好一边说这是做皮试,做皮试的目的是怕你使用抗生素过敏,一边拽着他的手,伸进窗口。


细细的针扎到他手腕的表皮后,哇哇大哭。看着手腕上隆起的小包,一边哭一边指着小包说:“啊,啊!”


我明白,他的意思是,“这是啥玩意?太TM疼了……


二十分钟后,皮试没问题,可真正的难题来了,输液要头部注射,这是最揪心的环节。

因为跟上次一样,我和老婆要充当固定他身体不让他乱动的角色。老婆把他放在小床上的一刻,他似乎就意识到了什么?眼神中充满了害怕和不情愿。紧紧的抓着我不放开。


我一边固定住他的手脚,内心一直挣扎的问自己,“我这样做,到底对不对呢?”


老婆固定他的头,嘴里一直说着:“儿子,爸爸妈妈都在这,扎一下针,你的病就好了,就可以高高兴兴的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了。就可以吃你想吃的好吃的了……


还好,这次的护士经验足,一次扎成功。


铮哥的嚎啕也在把他抱起来的瞬间,变成了哽咽。


老婆抱着他,我举着吊瓶架子,想找个座位休息一下。但铮哥看着让他伤心的儿童输液室,根本没有待在这里的意思。


小手一直指着门外。


好吧!我们懂。


于是,在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里,一个小腿微粗的少妇抱着一个额头扎着吊针的帅气小哥,后面跟着一个举着吊瓶架子,背着包,倒着小碎步的成熟男子,一直游走在医院周围的小路上……


第二天,复查后,医生用惯用的口吻说:“再输一天,巩固一下。”


我和老婆说:“诺!”


第三天,再次复查后,医生仍用惯用的口吻说:“最后一天,巩固一下。”

我和老婆内心说:“CAO!”


不管怎样,经过三天的磨难,铮哥确实恢复了,那个生龙活虎的劲儿,用上串下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,胃口也好起来了,在我用胡子扎他手的时候,也敢过来给我一巴掌了。


啊哈,生活真是一面镜子,你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它,投影给你的,便是什么样的生活,而对于如何教育和陪伴孩子,我想道理也是如此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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